【向晚灯火尽人间·all澄】独占澄宝
【all澄】独占澄宝
*似all不all
*ooc预警
*团宠澄，修真界一片和平
*没头没尾无脑小甜文，垃圾文笔轻喷。
*魔改原著，与原著有出入
*澄宝生日快乐！
1、
“阿澄——！澄澄——！澄宝儿——！你在哪里啊！你不要亲爱的师兄了吗——！”
正值仲夏，这天儿仿佛是想热死人般丝丝不倦的散发出惹人心烦气躁的高温。
午时正是太阳最大时，连一贯要求严格的江家主母也不得不败下阵来，放了江氏门生去纳凉，少年们正在湖中凉亭中滩成一片，昏昏欲睡。
却被自家大师兄的大嗓门吵得哀声怨道。
“救命，大师兄还是三岁小孩吗，一刻见不到二师兄就要哭爹喊娘。”
“二师兄是去找主母了罢。”
“真是勤奋，少主不好当呀。”
“所以谁去制止一下大师兄，我想睡觉……”
凉亭中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能让他们泼皮一样的大师兄安静下来的，只有二师兄与大小姐了。
“阿羡。”
说曹操曹操到。
江家长女江厌离莲步轻移，身后跟着两名婢女，手上皆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切片均匀的西瓜。
看着凉亭中抱着柱子喊着自家胞弟名字的大弟子，江厌离脸上笑容深了些，笑意却未达底。
“别吵。”
“师姐。”江家大弟子放开了手中的柱子，乖乖的在江厌离面前站定。
“今日阿娘让采买的买了些西瓜，给你们去去暑。”江厌离站在凉亭外，并未进去，只给了身边婢女示意。
“阿澄在跟账房先生学习。”
“阿羡，没事不要去打扰阿澄。”江家长女语气并未有一丝变化，一如既往的温和，却让江家大弟子在能中暑的天气里出了一身冷汗。
“是，师姐。”江家大弟子低着头，发梢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你们好好休息，下午天气稍凉，还是要好好操练。”
“是！”亭中少年们手拿着西瓜，背脊挺直齐齐应声。
见状，江家长女满意的点点头，后便带着婢女离去。
等江厌离走远，亭中少年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少年们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未言之意。
说起来明明是主母看起来比较严厉些，更应该让人感到害怕，可，他们在大小姐面前，是真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少年们看着被大小姐训了之后焉成一团的大师兄，他们决定还是不要管了。
账房先生的书房里，江家少主凝神看着手中的账本。
“叩叩——”
“阿澄。”
江澄回神，身后的小童见状连忙去开门。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江澄上前将江厌离迎进书房，拉了把椅子给她。
“来看看阿澄，顺便给你送些西瓜，天气这般热，可不要中暑了才好。”
说着，江厌离把拿在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推给江澄。
碗中的西瓜被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块，还配上了几根小签。
“谢谢姐姐。”江澄开心的拿起碗，却还是道。“不过下次让下人送过来就行了，太阳这般大，姐姐你过来会被晒伤的。”
闻言，江厌离失笑，抬手覆上江澄头顶，轻轻揉了揉，“姐姐没有这么娇气，而且姐姐是想见阿澄了。”
“唔。”
江澄低低应了声，耳尖通红一片，虽然从小到大家里人都对他很好，姐姐更甚，可是他现在终究已经是个少年郎了，还被姐姐这般当做小孩子来哄，实在是令人害羞不已。
“好啦，那姐姐先走了，就算要学习也要劳逸结合，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要适当的休息哦。”
“好。”江澄乖巧应下，看着江厌离打开门，又看着门外高悬的太阳，江澄喊住了即将要踏出房门的姐姐。
“姐姐，等等。”
“嗯？”江厌离回头，便见江澄从角落架子上拿出一把伞。
“唔，打着伞就不会被晒了。”
“噗——阿澄真是……”太可爱了，但是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弟弟会害羞，善解人意的江厌离便没有说，只是接过伞，又叮嘱了一番江澄不要太过劳累，撑着伞走远。
2、
一双筷子夹着一块糖醋排骨放进碗里，正埋头吃饭的江澄抬头，虞紫鸢正好收回手，对上小儿子湿漉漉的目光，轻哼了声。
江澄笑笑，也飞快的给虞紫鸢夹了块肉，看着自家阿娘脸上加深的笑容，江澄抿唇偷笑。
剩下三人见状，连忙给江澄各自夹了些菜，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江澄：“……”
还是给他们各人夹了一块子他们喜欢的菜。
魏无羡得寸进尺，又给江澄多夹了几块，还不待江澄说话，主位的江家家主温声道，“阿羡。”
“好好吃饭。”
魏无羡看看温和的江叔叔，又看看主位旁边的柳眉倒竖的虞夫人，只能恹恹的应了声是，便不敢再去闹江澄了。
惹不起惹不起。
一顿饭在充满无形的硝烟中结束。
“阿澄，阿羡。”
晚饭后，江枫眠把两人叫到了书房里。
“今年姑苏蓝氏招生已经开始，我已递了帖子，你们过几日便要去蓝氏听学，为期一年。”
“阿澄，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阿羡，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不要惹事。”
江枫眠细细叮嘱，看着小儿子一脸不舍。
“是，阿爹。”
“是，江叔叔。”
羡澄二人纷纷应下。
“阿澄。”
羡澄刚走出书房门口，便看到在书房外站着的江厌离。
“姐姐。”
“阿澄，阿羡，陪姐姐去街上逛逛。”
云梦江氏出身游侠，没有别的世家那般远离世俗，宗门都建得离凡人居住很远。反而是在世俗中，莲花坞一旁就是码头，一出大门就是集市。
又因云梦江氏宗主治理有方，与当地习俗，即便是夜晚降临，街上也有百姓打着灯摆摊，若是遇上节日那更是热闹。
“阿澄。”江厌离拿着两根糖葫芦，一根递给江澄，一根递给魏无羡。
“姐姐你呢？”
“谢谢师姐！”
看着拿到糖葫芦反应截然不同的两人，江厌离伸手揉了揉江澄的脑袋，笑意深了些。
阿澄……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家人。
“姐姐不吃，你今日晚膳吃得多了些，吃这个酸酸甜甜消消食刚刚好。”
“唔，那姐姐就吃一颗。”江澄把糖葫芦怼到江厌离嘴边。
“好。”江厌离失笑，就着江澄的手咬下了一颗裹着糖衣晶莹剔透的果子。
一旁的魏无羡见状，也赶忙凑上来，“阿澄，师兄也要。”
“你手上不是有吗，一边去。”江澄高举着糖葫芦，一手格挡住魏无羡伸出来的身体。
“我这不是瞧着你手上那串看起来更好吃嘛，来嘛来嘛，就一颗，我的也给你吃。”
“我不要！你快走开！”
“哎呀江澄不要这么小气嘛。”
“魏无羡你快死开！”
江厌离看着推搡着往前走的两人掩唇一笑，虽然不是很喜欢魏无羡过分粘着阿澄，但是阿澄是开心的，那就不重要了。
3、
挂着象征云梦江氏的九瓣莲徽大旗的船只，缓缓驰远，江澄站在船玄上看着家人一点点变小然后成一个黑点最后不见踪影。
“阿澄！”魏无羡一把扑向江澄，牢牢抱着他。
魏无羡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上来，江澄被扑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魏无羡！”
“好阿澄，别一副要哭的样子，若是想师姐虞夫人了，可以写信给她们呀，况且这不是还有师兄陪着你么。”
“不难过了，嗯？”魏无羡从江澄身上下来，双手压着他的肩膀，对上他水潾潾的杏目，江家大师兄难得温柔。
江澄看着自己这个整天招猫逗狗的竹马，心里一阵感动，又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还整天跟个奶娃娃一样离不开姐姐娘亲，还被人道破，脸上挂不住，羞恼的挣脱了魏无羡，硬邦邦的留下一句，“我知道了。”后，逃似的钻进了船舱。
魏无羡看着江澄通红的耳朵，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小混蛋。”
水路行了三天，才终于到了姑苏，下了船，安顿好随行的江氏护卫，就被魏无羡拉着去逛街。
魏无羡生的好看，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好姐姐，把姑娘们惹的心花怒放。
江澄跟在魏无羡后面，看到陌生的姑娘对自己搭话，羞红了脸，但还是有礼的回应了她们。
“这小郎君好乖咧。”
“还生的这般好看，姐姐都自愧不如了。”
“小郎君怎的脸皮这般薄，脸都红了。”
姑苏人吴侬软语，讲起话来跟撒娇一样，姑娘们的打量眼光让江澄浑身不自在。
云梦百姓是看着他长大，云梦人爽朗，街上的姑娘看了他都喊一句澄宝，小他年纪的喊哥哥，他身为少主，年纪虽不大，但他是以后的江宗主，是以江枫眠时常带着他出门视察民情，他也时常跟着魏无羡出去玩，久而久之也跟百姓们熟了起来，可他们都当他是家人，看向他的目光是慈爱的。
像这样，女人打量男人的眼光，他不常遇到，是以有些手足无措。
“魏无羡！”江澄羞恼的用手肘捅了捅在一旁幸灾乐祸看热闹的魏无羡。
“哎哎哎，在呢在呢。”魏无羡笑嘻嘻的抓过江澄的手，一边对她们道，“姐姐们莫笑，我家阿澄脸皮薄，惹恼了我回头哄不好可要受罪了。”
“魏无羡！”
江澄一听更是恼，怎么说得自己跟个小姑娘一样。
他气冲冲的甩开魏无羡抓住他的手，转身就往来路走。
“砰！”
“唔！”
“阿澄！”
江澄转身走得太急，又气在头上，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正准备有一队人走来，就这样撞上了。
魏无羡回头看去那还得了，急忙上前把江澄拉过。
“阿澄撞哪儿了？撞疼了没有？师兄看看。”
“江澄？”来着因骤然被撞有些恼怒，听到人的名字怔了怔。
江澄捂着被撞疼的鼻子，一双因疼痛沁出泪水的杏目望过来简直能要人命。
一身江家紫袍，细眉杏目，与江氏主母虞紫鸢如出一辙的容颜，不是江家少主江澄是谁？
“金子轩？”江澄看着眼前人一身金星雪浪袍，眉间一点朱砂，眉眼衿贵气质傲然，赫然就是金家少主金子轩。
“你可还好？”金子轩皱着眉看着江澄湿润的杏目。
“好啊我说是谁这般不长眼竟敢撞我家阿澄，原来是你。”魏无羡一听金子轩名字，怒火就噌噌上长。
金子轩：“……”明白魏无羡这厮跟自己不对付，但没想到他能眼瞎成这样，自己分明才是被撞的那个，不过他也没有空搭理他，或者说他根本不想跟这个无赖说话。
“魏无羡，你消停些。”江澄扯了扯颠倒黑白的魏某人，转身给金子轩抱拳行了礼，“抱歉，是我没看路，撞了你。”
“江澄你！”
“闭嘴！”眼看着魏无羡又要闹，江澄连忙喝住。
“我无事，倒是你……”金子轩看着江澄被撞红的鼻子，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瓷白药瓶递给他，“这个可缓解疼痛。”
“谢谢金兄，不过我没事，这个就不需要了。”江澄婉拒了金子轩的好意。
见江澄态度坚决，金子轩也没有强迫他收下，转而是问起了二人何时上云深，几人也可结伴而行。
江澄身为江家少主，能跟别家少主交好，这个人还是金子轩，是一件百利而无害的事。
两人同为五大世家少主，而金夫人与虞夫人又是好友，江澄与金子轩从小就认识，在魏无羡还没到江家之前，两人是要好的伙伴，魏无羡来了之后，日日与江澄同吃同住同睡同出，在江澄心中地位自然比金子轩高一些，知道了这件事的金子轩觉得自己被背叛了，生了好久的气，江澄哄了许久，才让金家少主原谅了自己，魏无羡何时见到江澄这般耐心的哄一个人，心里又嫉妒又难受，此后两人便一直互相看不顺眼。
不过两人身为少主，课业繁重，距离又远，除了时不时有书信往来，也很少有见面的时候。
两人相约一道上云深，一旁的魏无羡虽满脸不乐意，不过但凡江澄做的决定他都不会干涉。
4、
云深不知处位于高山，山门前还有上百石阶，通过石阶后一座仙府出现在眼前。
门前站立着迎接各世家前来求学公子的蓝氏门生。
和蓝家景行含光的蓝二公子。
“姑苏蓝氏，蓝湛，蓝忘机。”
“兰陵金氏，金子轩。”
“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
“云梦江氏，魏婴，魏无羡。”
四人见了礼，便由蓝湛带着前往学舍。
学舍两人一间，江澄自然与魏无羡一间。
与金子轩同一间的人还没来，几人又客套了几句，江澄就拉着魏无羡回了学舍整理行李。
当晚，魏无羡就因擅自下山买酒被蓝二公子抓个正着。
魏无羡甩开蓝湛回到学舍时，江澄正准备歇下，看着魏无羡一身狼狈，江澄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嘿嘿，这不是听说姑苏的天子笑一绝，就想着买点回来嘛，谁知道碰上了白天的蓝二公子，他说我犯了禁，非要抓拿我去领罚，这不，打了一架才逃了出来。阿澄快来尝尝。”
“魏无羡你！阿爹让我们出门在外不要惹事，他的叮嘱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样胡来，让人家蓝氏怎么看待我们云梦江氏？来第一天就犯禁被抓，你……你真是……不知所谓！”江澄气结，他知晓自己代表着云梦江氏，做事从不逾矩，原本以为魏无羡就算胡来也知分寸，哪成想刚来就被人抓了把柄。
江澄气得眼都红了，拧着魏无羡的胳膊就要把人拉去认错道歉。
“哎哎哎，阿澄，好阿澄，我错了我错了，但是你看，禁也犯了，也被人发现了，架也打了，就算要领罚，也得明天再说，况且，也不能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吧，就尝尝嘛～”魏无羡连忙拉住江澄的手，赶忙讨饶。
“那蓝二公子呢？”江澄看着魏无羡这幅狗腿样，被气得脑袋疼。
“额……被我灌了酒，就没追上来了。”魏无羡摸了摸鼻子。
“你！”江澄简直要被他气死，但是现在也不是追责的时候，应该要想着去挽救，江澄匆忙穿上衣服，一边问，“那蓝二公子在何处？”
“阿澄，你要去找他？”
“不找他找鬼么，你净给我惹事！”江澄白了魏无羡一眼，扯着他就出了房门。
江澄5岁那年，魏无羡还没有来到江家，清谈会轮到了江家，蓝氏宗主闭关，由蓝启仁出席，那天蓝启仁带了两个小尾巴过来，一个是蓝氏少主，一个是蓝二公子。
蓝氏少主大他们五岁，且又是下任家主，蓝启仁带在身边教导。蓝二公子倒是与江澄年纪相仿，蓝启仁思及蓝湛的性子，想要让蓝湛多交友，且江家少主一直美名在外，蓝启仁也见过几次，确认江澄是个乖巧可爱懂事的孩子，便想让蓝湛与他交好，江澄看着漂亮哥哥自然一口应下。
他自小崇拜父亲，想成父亲一样的宗主，现下让他招待客人，他也学着父亲往常一般。
带上侍卫便领着蓝湛去领略他们云梦的风采了。
新来的漂亮小哥哥不怎么喜欢说话，有时他说一两句，也不会得到回应，但江澄也没放在心上，就想把自己喜欢的也分享给他。
云梦的百姓也稀罕江澄稀罕的紧，见江澄出来，连忙摆手。
“澄宝又出来玩啦，来来，爷爷给你串糖葫芦吃。”
每每这时，江澄就会拉过蓝湛，给他们介绍。
“爷爷，这是我朋友，叫蓝湛，蓝湛，爷爷的糖葫芦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
“哎哟，原来这般漂亮娃娃是澄宝的朋友呀，那爷爷送你一串糖葫芦。”
蓝湛被老人家的热情吓到了，江澄人小鬼大的拍了拍他的手，“不要害怕，爷爷这是喜欢你呢。”接过老爷爷的糖葫芦，放在蓝湛手里，跟爷爷道了别后，带着蓝湛又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侍卫负责在后面掏钱，虽然百姓们都是发自内心对他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他，但正因为这样，江澄才不会白白拿。
江澄带着蓝湛去捏了糖人、去湖边摘了莲蓬、从街头李阿娘的莲花糕到街尾陈大哥的泥陶，云梦的百姓都知道澄宝交了一个漂亮的朋友。
江澄还带着蓝湛去看阿爹送给自己的三条小狗。
后来一次出门，带着蓝湛去吃酒酿丸子的时候，蓝湛吃了一口就倒桌不起，把江澄吓坏了，一边哭着一边催促侍卫赶紧带他们回去。
后来得知是蓝湛喝不了酒所以醉酒的时候，江澄又大哭一场，可把江家人吓坏了。
蓝湛醉酒后抱着江澄不松手，还扬言要把江澄带回去，藏起来，那时江氏宗主虞夫人江厌离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蓝启仁都怕自家侄子有生命危险。
后来江澄生辰或有清谈会时，蓝湛都会跟着去，去见见自己的这个朋友。
江澄拉着魏无羡走出去不远，就看到一身蓝家校服的蓝忘机正缓步朝他们走来。
江澄猛的刹住。
“阿澄。”清冷的蓝二公子注视着他。
不妙！江澄心中警铃大作，这蓝湛虽然看上去与往常无异，但却是实打实的醉了酒，儿时的记忆霎时涌上来，那种被紧紧抱住的窒息感笼上心头。
江澄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魏无羡扶住。
“这蓝二公子不是好好的吗，阿澄你……”
“云深不知处禁止夜游，禁止勾肩搭背，禁止仪容不整，禁酒，魏无羡家规五十遍。”
“你……”江澄连忙捂住魏无羡的嘴，生怕他说了话又惹恼了人。
“阿澄。”蓝二公子目光落在江澄脸上。
“为何不来找我。”语气颇为幽怨。
“唔唔唔……”魏无羡蹬着腿怒视着蓝湛，无奈被江澄死死的禁锢住，话都讲不出来。
江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一个奋力的要挣开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江澄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要想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蓝湛可以接受，毕竟他也随着阿爹来过清谈会，一年下来不管是蓝启仁的生辰，蓝曦臣的生辰，亦或是蓝忘机的生辰，他都会跟着来，对姑苏虽谈不上熟悉，但也绝不陌生，而且他来到这里之后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没有去找蓝湛纯粹就是因为要盯着魏无羡这厮。
“今日初来乍到，且我现在是来蓝氏求学，想多了解一下各个世家的背景，就耽误了，本想着明日有空闲再去找你的。”
“当真？”蓝忘机双眸一亮，喜悦之情言益于表，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是那副死人脸的样子，但江澄对这个朋友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真，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先回去，明日，明日我定来寻你。”江澄信誓旦旦。
“好。”蓝忘机乖巧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江澄心虚的抹了抹额上的汗，蓝湛醉酒就是听话这点好哇。
于是第二天，还没等江澄起床，蓝忘机就带着蓝家人来敲门，把人带去戒堂领了戒棍，原本这事是因为魏无羡昨日带酒进蓝家又对掌罚的蓝二公子大打出手才被罚的，但江澄却站出来说他身为江氏少主，没有管好自己手下的人，自己也有罪，也领了罚。
“江澄！”
“江澄！”
江澄看着两人，再度对着蓝启仁弯下腰，“澄，愿领罚。”
“江晚吟！这事本就与你无关，我犯的错为何你要被罚！”江家大弟子目光沉沉的盯着他。
蓝忘机看着江澄坚定的模样，仿佛看到了那年的小孩，他一脸自豪的说自己是云梦江氏的少主，将来要做一个像阿爹一样的宗主，要让云梦的百姓过上好日子，那时他就明白，这个小孩拥有着怎样的一颗心，他全身心都扑在了云梦上面，就如他所说，魏无羡身为江家大弟子，而他身为少主，没有管好魏无羡让他犯了错，魏无羡该罚，可他没做到约束魏无羡，他也该罚。
他理解他的格局，于是不再阻拦。
魏无羡沉默扶着江澄走出戒堂，而江澄也还处于丢人丢到别人家的气恼，也压根不想理魏无羡。
“阿澄。”身后的蓝忘机叫住了他们。
“嗯？”江澄一顿，回头看着他，忽然想起昨日答应他的事，虽说蓝忘机酒醒后并不记得酒醉时的事，但他不想做那言而无信之人，“抱歉啊蓝湛，今日不能去找你玩了。”
蓝忘机一怔，虽然不知道江澄为何忽然这么说，但是却忍不住开心，江澄心里还是想着他的，但是看着江澄受伤 ，他心里也不好受，况且叫住江澄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蓝家有一冷泉，可有助于疗伤，你……”原本蓝忘机只想邀请江澄的，但是看着搀扶着江澄的魏无羡，还是觉得不能做得这么明显。“们可以随我来。”
“那就谢谢阿湛了。”江澄笑眼弯弯，仿佛刚刚那个低沉的不是他一样。
江澄虽然觉得丢人，有心想给江家挣脸面，但是不代表他是个受虐狂，做错了事，该领的罚也领了，后续还是要好好治疗的。
魏无羡看着江澄与蓝忘机这般亲近的模样，心下不喜，但是一想到的江澄的伤，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什么事都没有江澄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经此一事之后，魏无羡便收敛了很多，无时无刻不跟在江澄身边，什么错都不敢再犯了，他怕他一犯错，又连累江澄跟着受罚，不说江澄会讨厌他，他也不舍得江澄因为自己受伤。
就连后面认识的清河聂二公子请求他们在月考上帮忙，也都被魏无羡拒绝了。
蓝家求学枯燥无趣，好在也时不时有一些讲到各个世家的背景，让人提起了精神。
休沐日。
魏无羡早早就想拉着江澄下山，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在蓝家的这段日子是怎么熬的，那菜是清汤寡水，还一嘴苦味，多少次他都忍不住想到后山打些野味打打牙祭，可看着江澄挺直背脊站在一旁，又想起刚来求学那日他为了自己弯下腰的场景，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本性。
到了休沐能下山，他哪儿还呆得住。
“等等，我叫上阿湛。”
“江澄。”魏无羡抓着江澄的手腕，目光深晦不明，“就我们不可以吗？”
“阿湛也是我的朋友。”江澄不甘示弱。
魏无羡最终还是妥协了。
三人走在彩衣镇的街道上，江澄直奔卖枇杷的摊子，买了一些放在乾坤袋，一些分给闹别扭的两人。
蓝湛尽职的带着他们逛遍了彩衣镇。
姑苏蓝二公子应当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整日沉迷在修炼中的，但是在结识了江澄之后，为了能在心上人来找自己玩时，自己也能像他当初带自己在云梦逛一样，蓝二公子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来彩衣镇上走一遭，遇上他觉得江澄会喜欢的店铺也会多留意。
江澄经过一家成衣铺子时，被挂在墙上的一件水蓝色苏绣的裙子吸引了目光。
阿娘与阿姐平日里皆着紫衣，别的颜色衣服很少，若是穿上，应当是漂亮的吧。
“小公子可是看上了哪件衣裳？小子这就拿来给您瞧瞧。”江澄在门口停驻过久，有眼力劲的伙计迎上来，看着江澄一行人衣着不凡，身边的人又是姑苏的蓝二公子，那殷勤劲比见到漂亮姑娘还要大。
江澄走了进去，让伙计把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件衣裳拿下来看看。
“不知小公子是给令爱选的还是给令堂选的？”伙计笑眯眯的递上衣服。
“唔，是想给家姐与母亲选的。”江澄也是第一次给女孩子买衣物，被伙计问得有些不自在。
“小公子可真是孝顺，不知小公子的家姐与令堂穿多大的，小子给您看看尺寸合不合适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江澄一怔，他……不知道。
小伙计机灵，看到江澄面露难色，便知道这小公子的难处，便热情道，“小公子您看看外边，可有身材与家里人相似的？”
江澄这才抬头看向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后又与伙计商量一番之后，便敲定了下来。
由于衣服还需要改，伙计便让江澄晚些再回来拿。
走时伙计提了一嘴，“不若也帮她们挑选一些适合的首饰与胭脂水粉？”
江澄觉得伙计的提议很合理，于是出门之后，有去了胭脂铺与首饰铺。
魏无羡也跟着买了一些小东西，蓝湛看着两人都买了，自己不买好像有些不合群？于是也给自己的叔父兄长买了一些笔墨。
到下午要返回蓝家时，三人已经收获满满。
其中江澄最甚。
5、
“阿娘，您找我？”
江厌离推开门，就看见虞夫人做在桌边，而桌上放满了东西。
“阿离，来。”虞紫鸢招招手，“阿澄送来的信件。”
江厌离接过信件，看着自家阿娘喜颜笑开的模样，还未来得及看信件，心中也盛满了欢喜。
“阿姐，阿娘，近来可好？
澄在姑苏一切顺利，勿念。今日休沐，蓝二公子带澄逛了姑苏小镇，澄听闻枇杷可润肺止咳，健胃清热……”
洋洋洒洒的一篇信件下来，都是一些生活的琐碎，但江厌离知道，那信件里还包含着江澄对他们家人的思念。
江厌离收了信件，虞夫人剥了几颗橙黄的枇杷放在小碗里推到她面前。
“谢谢阿娘。”江厌离捻起一颗枇杷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水，软棉的果肉，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虞夫人擦拭干净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两套衣裙，她惊讶的瞪大了眼，随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孩子在给她们买衣裳时的别扭模样了。
“哼，也亏他一个大男人的，跑到成衣店里给女眷买衣裳了。”
江厌离也惊讶的瞪大了眼，信件中江澄并未讲起给她们买了衣裳的事，想来是不好意思了。
“阿澄真是……”江厌离失笑。
“嗯？”虞紫鸢挑眉，看着衣裙里放的纸条。
江厌离也凑上前。
【天青色给阿娘】
虞夫人又打开另一件衣裳，果不其然也有。
【浅蓝色给阿姐】
“噗呵呵呵。”江厌离瞬间乐开了花，阿澄这小笨蛋，是怕自己拿错衣裙吗？他不知道她与阿娘的尺寸不一样？
方才看到信件时的不舍难过瞬间一扫而空，江厌离看着阿娘无奈又好笑的模样 ，再看看纸条上工整的字迹，又一次忍不住了。
“还笑？”虞夫人斜了江厌离一眼，可她此时面带浅笑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
“不笑了不笑了。”江厌离连忙告饶。
“拿去试试。”虞夫人把浅蓝色衣裙给江厌离，江厌离连忙欢喜的接下，去了隔间换上了。
出来时，虞夫人也换上了那套天青色的衣裙。
为此，虞夫人还解下了头发，随手用簪子绾了个发髻。
换下了江家主母的衣裳，解下了繁杂的发冠，一身清冷温和的天青色，虞紫鸢却穿出了一股侠女的气势。
虞紫鸢看着一身浅蓝的江厌离走出来也是眼前一亮，不知是因江厌离常年着紫色衣裳的缘故，还是因为这衣服是江澄买的缘故，江厌离穿上之后怎么看，虞紫鸢觉得怎么都满意。
虞紫鸢又在乾坤袋里翻出一些首饰，胭脂水粉。让两个知道他性情的人，忍不住想象他是如何浑身别扭不好意思但又乖乖的在那里给她们挑选礼物的样子，简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而当在外处理事务回来的江宗主看到自家妻子与女儿换上了新衣裳都满脸清奇。
“阿爹，快尝尝，阿澄寄回来的。”江厌离剥了几颗枇杷送到江枫眠面前。
看着她们一脸欢心的模样，江枫眠忽然福如心至，“这衣裳，是阿澄给你们买的？”
这么仔细一看，这料子，这绣工确实是姑苏那边特有的。
“是。”江厌离含笑点头。
“那可有的我没？”
“没。”
江厌离摇头。
江枫眠满脸失落。
看着满脸春风得意的妻子与女儿，江枫眠心中直冒酸水，哼，是阿爹不配了吗，澄宝不爱阿爹了吗？
虞紫鸢看不下去他这副惨遭抛弃的凄惨模样，“行了，阿澄没给你买衣裳，但给你买了笔墨砚台。”
“当真？在何处？”江枫眠立马原地满血复活。
6、
“江兄!魏兄!金兄！”
前方与金子轩魏无羡并排走路的江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聂二公子气喘吁吁的在身后一路小跑过来。
孟冬十一月，云深已经落雪，一片皑皑白雪中伫立着一抹紫色，雪落在他的发上眉上鼻上，鼻尖一片红，本就年纪不大的小公子看上去更显娇。
精致的眉眼让许多女修见着都自行惭愧。
“蓝老……咳，先生这么快就放你出来了？”原本想说蓝老头的魏无羡在触及江澄不赞同的目光之后，硬生生的改了口。
“嗐，别提了，十遍雅正集呢。”聂怀桑满脸幽怨。
“该，谁让你在蓝先生的课上不认真听讲还偷看话本。”金子轩一脸嫌弃，就差没说，怪不得在这里两年都没能毕业了，就他这么吊儿郎当还不认真听讲，能毕业就奇怪了。
“这不是淘到了好看的话本，没看完就心里不舒坦嘛，金兄魏兄江兄，救我！”聂怀桑从三位小伙伴的脸上看去，最后停在江澄脸上。
魏无羡与金子轩一同朝江澄看去，虽然他们知道聂怀桑嘴上说着是想急切看到话本，但是他们都知道，那是因为蓝老先生的课太枯燥无味了，别说魏无羡这个本就跳脱的人坐不住，就连一向优秀的金子轩与看重江家脸面的江澄都忍受不了。
“下次可不要被发现了。”江澄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届求学的世家公子里，年纪最小的就是江澄，但是最注重礼仪的也是他，这些跟他玩在一起的人都很喜欢他，也不愿意惹恼他，是以一有什么事情他们都是愿意去听他的意见。
“太好了！你们真是我聂某的好兄弟！”聂怀桑张开双臂把三人抱住。
站在中间的江澄被聂怀桑撞了一下向后仰到，又被魏无羡金子轩两人伸手扶住腰固定住，以至于江澄被三个人圈在里面，画面看起来有些诡异。
“行了！”江小公子红着耳尖，推开了还在自顾感动的聂二公子。
几人又打闹了一阵，这才消停下来。
晚间，魏无羡洗漱出来便见江澄站在窗前盯着窗外出神，又想到几日后的日子便是他的生辰，往年他的生辰虽说没有大肆操办，但是亲人都在身边，今年因为求学的原因，不但自己在外过，就连亲人都不在身边，失落是难免的。
“阿澄，睡觉了。”魏无羡走过去半拖半抱的把人拖离窗前。
虽然江澄嘴上不说，但平日里他会不自觉的走神，身边的那几人对视一眼就知道什么事了。
生辰这日，午餐时正准备前往蓝家膳房江澄与魏无羡被蓝先生叫走，三人一路前往蓝家会客厅，来到会客厅便看到一身紫袍的江宗主。
“阿爹？”江澄惊讶的瞪圆了杏目。
“江叔叔！”魏无羡同款惊讶。
江宗主对魏无羡点点头，又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对蓝启仁道：“阿澄我便先带走了，晚些便带回来。”
“去吧。”蓝启仁点头，看向江澄的时候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好好玩。”
蓝启仁很是喜欢这个江家少主，矜持有礼又不自傲，尊师重道，平日里学习也刻苦，况且他也算是从小看到大，今日他生辰，他蓝家却是不能给他操办，他父亲只是过来要人一日出去跟家人团聚，他还有什么不应的呢。
“谢谢先生。”江澄对蓝启仁行了礼，便跟着江宗主离开。
“阿爹怎么过来了？”江澄跟在江宗主身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眉眼都带着喜悦，看着身边的父亲问道。
“今日可是阿澄的生辰，阿爹怎能不过来，你娘与姐姐也来了。”
“真的？”江澄惊呼一声，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天这般冷，阿娘与姐姐过来会不会冷到？”
“来时路上有结界，并不会冷。”
一路上父子二人闲聊着，很快便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
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客栈门前张望的姐姐，江澄小跑过去，“姐姐！”
“好久不见，阿澄又长高一些了，也瘦了。”江厌离伸手拂去落在他眉眼上的雪，眼底都是心疼。
魏无羡跟在身后，见姐弟二人聊好之后才上前打招呼。
“外面冷，快些上去吧，已经叫店家准备好了吃食。”还是江宗主出声打断了三人的叙旧。
“阿娘！”江澄推开房间门，便见到端坐的虞夫人，面带喜色到她面前，任由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
“行了，跟自家人还见什么外，都不饿吗，上座吧。”
虞夫人一发话，都各自入了坐，早就等到的店家在虞夫人一声令下，饭菜被陆续端上来。
“莲藕排骨汤？！”江澄惊喜的看着第一道被端上来的菜，看到江厌离含笑微微点头就知道是出自她手。
江澄很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家人不远千里来给他庆生，姐姐甚至还在外面给给他下厨为他做最爱的汤。
“祝我们阿澄生辰吉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江厌离给江澄盛了碗里面满满都是排骨的汤。
一顿饭很是温馨。
饭后江宗主还带着他们一家人在这姑苏小镇逛了街，天色将暗，这才把两人送回蓝家。
江澄站在蓝家门前的石阶上挥手与亲人告别，看着亲人远去的背景直至消失不见，还未来得及失落，便被魏无羡拉回了学舍。
“魏无羡，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江澄被魏无羡拉的一个踉跄，那点不舍便被跄了个干净。
“秘密。”魏无羡扬起笑容，拉着江澄踩着不可疾行的家规的底匆匆回到学舍。
江澄刚想开口问有什么不对时，便被魏无羡推进了学舍，原本两人的学舍或坐或站着三人，再加上他们两人一进来，顿时逼仄了不少。
“江兄，生辰吉乐，生辰礼，给。”聂怀桑第一个上前，送出了一个自己极为宝贝的扇子。
有了聂怀桑开头，金子轩与蓝湛也不甘示弱，金子轩送的是一张弓，入手极沉，看上去就知道是一把好弓，蓝湛则是送了一块极品暖玉。
“谢谢！”江澄怀抱这他们送的生辰礼笑得极为开心。
人间也落莲花色，便留一寸菡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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